一对金婚老人，妻子靠手工一针一线缝制了30多年戏服，而丈夫设计的戏服则获奖无数，他们用自己的经历和实践求证了一种追求。在他们的面前，我们只有敬佩。

　　
　　记者 郝莹玉 通讯员 刘凤仙

韩永祉夫妇展示刺绣好的戏服龙袍。

　　附近的人都知道，万全县旧堡村有一对老人，妻子范游亿靠手工一针一线缝制了30多年戏服，丈夫韩永祉设计的戏服则获奖无数，可是他们很少亲眼看到演员穿着自己缝制和设计的戏服演出。
　　2012年1月29日，这对老人金婚纪念日当天，他们在自家绣纺里欣赏了在北京戏剧院演出的昆曲《王昭君》录相，主角王昭君整场演出穿的8套服装，都出自韩永祉之手。
　　“干净，讲究，真美。”这是韩永祉对自己设计出戏服的评价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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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说起自己的简历，71岁的韩永祉只说了“简单”两个字。农忙种地，闲时喜欢书法、画画、听京剧。
　　上世纪七十年代，韩永祉所在的万全县旧堡村成立了一个有100多名工人的剧装厂，妻子范游亿则是厂子的刺绣女工。
　　当时是集体所有制，他刚开始做唱戏用的魁头。生产队发二斤白面、二十张麻纸、半斤细铁丝，做完魁头后生产队就给记十分。
　　因韩永祉在画画方面有天赋，在剧装厂工作经常与演员打交道，时间一长他就知道什么是“生、旦、净、末、丑”，知道武戏演员要穿什么样的衣服，文戏的戏服上应该绣什么图案的花了。
　　“那时在戏剧行当里，戏服叫‘私彩’，演员名气越大风头越足，‘私彩’就越多，也越讲究，一场戏下来，通常要换十几套服装。”韩永祉回忆道。戏行里规矩很多，拿穿衣服来说，是“只好穿破，不好穿错”。名角的“私彩”别人是穿不得的。
　　韩永祉开始设计戏服的图案。
　　那个时候厂子里生产出的戏服，周边的省市剧团都过来订购。“最火的时候，周边省市剧团的人都在厂子外排队等着买。”韩永祉说。
　　他在厂子里待了10多年，对于做戏服的整套工艺耳濡目染。一次变故，他离开了剧装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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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1986年韩永祉决定自己开厂做戏服。刚开始，别人认为他是骗子。但是一件件具有人物色彩的戏服摆在剧团领导面前时，剧团领导都被他设计制作的戏服折服，这也为销售戏服打开了销路。
　　“在戏服的质地、图案、颜色、做工等各个环节上有很多讲究和要求，即使戏服的衬里也一点都马虎不得。”韩永祉说，戏服色彩艳丽，花色繁多，图案复杂，刺绣前韩永祉现在纸上打草稿，再用白粉把图案描到缎子上，绣花的人就按照图案进行刺绣。做戏服的工序繁杂精细，“要量体、打样，还要设计刺绣的图稿、配丝线、刺绣、浆裱、剪裁、加衬里、成衣。”老人扳着指头介绍，做一件普通的戏服一般要费时两个多月。
　　戏服因是纯手工制作，也决定了它不像做其它衣服一样。设计戏服需要灵感，需要创意，需要颜色的搭配，已年过七旬的韩永祉仍没有放弃学习。在他住所的客厅里摆放了很多关于戏服设计的书籍。
　　“做戏服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是70元，而农民出外务工，一天能赚一百多元。”做戏服的工人都是附近村庄的农民，她们只能在农闲时才能过来干活，农忙的时候都忙着种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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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做了30多年戏服，韩永祉曾获得文化部颁发的优秀服装设计等奖项。翻出已经泛黄了的荣誉证书，韩永祉不希望将这些证书留给后人，更希望把他的技艺留给儿孙。
　　他有三个孩子，都已成家，之前两个孩子曾帮助韩永祉做戏服，一年下来能赚5万元。韩永祉一直抱有希望，希望这门手艺传给二儿子。后来二儿子改行养猪，一年的收入远比做戏服赚的多。大儿子和女儿也嫌做戏服的工艺太复杂而不愿意学。
　　莫看韩永祉的设计引得业界好评，可说实话，灵感枯竭、江郎才尽的时候也并非没有过。“有时候拿着笔在书桌上，半天琢磨一个图，就是画不出来，那时候我觉得，做一个设计人，靠设计生活的人，真是太伟大。设计不出来又想设计得好，真的是很大的折磨，太煎熬了！”
　　或许也正因此，对于设计师，韩永祉有着别样的尊重与敬佩。“我很想收个徒弟，培养出一个戏服设计师，也希望政府将这门手艺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下去。”

李小永 摄